​杂书.记缘（三） 张道李胡子

这是一本劝善书。刊印于民国五年（1916）。

之前我压根不知有这本书，倒是在日常语言中，谁要说一件事因为不得要领说不清楚，就会有人埋怨：“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张道李胡子！”这和说“没说出个三七二十一”、“没说出个丑寅卯”是一个意思。所以当有一次在旧书摊上看到有一本书是《张道李胡子》时，好奇心促使我立即就把它买了下来。

《张道李胡子》里讲，李胡子是一个有钱人，他帮助张道修行，但张道道心不坚。后遇吕洞宾劝他们两人修仙，并以幻化神通感召之，张李二人发誓随师修仙。路上吕祖幻化出一个村庄，三人进一富户家里，张道意志薄弱，迷恋女色，美女变虎把他吃掉。李胡子经过一系列磨砺修行，终于成仙，他协助吕祖又度四对夫妻。

该书情节虚假，趣味寡淡。我勉强把它看完。我的印象是它有很强的民间性。吕洞宾是全书主角，修行应当是属于道教的，但又不时提到佛菩萨，还说要遵守三皈（皈依佛、法、僧）五戒（戒杀生、偷盗、邪淫、妄语、饮酒），而日常行为还强调孝悌仁义，思想理念是融和儒释道三教的。

全书十六回皆用十字句，“十三辙”“言前韵”。这使我联想到秦腔唱词。秦腔唱词主要是七字句和十字句，十字句结构是三三四，如《白蛇传》正好也是“言前韵”：

自那日坐洞中心血潮反，

掐指算与许仙前世有縁。

人人说西湖里有景好看，

一心儿奔西湖去把景观。（据手头所藏抄本）

我们从《张道李胡子》中拈出四句，可比较两者的格式异同：

老道言白云山贫道修炼，

今化縁无处歇日落西山。

在你家宿一晚感恩不浅，

李鬍言我房少屋小院宽。

其实梆子腔体系的戏曲唱词，都有这种三三四的十字句。秦腔音乐家王依群先生曾认为梆子腔的秦腔的唱腔音调有一部分是来自“劝善调”，我很同意他这个说法。现在从这本劝善的《张道李鬍子》看来，王依群先生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

作者：费秉勋 公众号：费秉勋杂俎